连他都厌恶这样的自己,何况是那人?
……可他为什么会如此在意他的看法,就算明知过去有与他牵绊的种种,也不至于对一个男人用情至深吧?
借酒浇愁愁更愁, 心乱如麻的虞扶尘索性倒在地上, 仰面朝天眺望一线天的奇景。
飘洒多日的细雨依旧没停, 只是较比当初少了股刺鼻的血腥气。
在天罚下熬了太久,连这一点施舍都让他受宠若惊,甘之如饴,更何况是那些迷信九重天会救世的凡民?
虞扶尘嘲笑着闭了眼, 忽而觉着面上不再有雨水的冰凉,抬眼望去,是那人撑着把绘着桃花的油纸伞,于昏暗的山野之间提着暖灯,唤醒了孤苦伶仃醉得酩酊的他。
“你……怎会来此?”
“我来寻你,天太黑,夜太长,我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风长欢俯身为他拭去脸上微红的雨珠,用袖口替他抹干了脸,见他额发还湿着,又拿出帕巾来给他擦净,虞扶尘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抓着他的手不放。
“你不该来寻我,是我让你失望了。”
那人眸光略显黯淡,“没有失望,只有伤心。我会为玄难之死难过,但不会因此怪罪你,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我们没法阻止。”
“我还是不懂,人能活着,为何要死?”
“你对生命总是格外执着,这样是对的,但对他们而言有比活着更重要的意义,所以他们选择了牺牲。”
“他们?除玄难外,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在乎又难过?”
风长欢没有急着与他讲清从前的事,将纸伞递到他面前,对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