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在院子晒太阳。”
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白星河梦魇醒来,见到了床边的桓墨生。
这个衣着光鲜、陌生又熟悉的偏执狂。
“你在想什么?”桓墨生问。
他睡眼惺忪地打字:“想如何分手。”
“为什么?那种事我能处理。”
“如果未来有人拿枪指着我,逼你和别的什么人结婚呢,你还能对我、对他们,做这种保证吗?”
“……”
“是吧,你会妥协的。”
他又陷入被褥里,像鱼沉进夏日湖水,昏昏沉沉身体发烫,呼吸时好像着了火。
发情期断断续续,有时候他也很难控制自己。
“所以你一定要走?”
“难道你打算让我留下来,每天守在家里等傍晚七点,和你吃一餐饭,聊会天,上床?有时候你会留宿,有时候回去陪伴妻子孩子……过这种生活?”
白星河情不自禁代入了现实世界,那些他恐惧的回忆,偶尔回家的父亲,女人的眼泪,他的孤独。他是情人是孩子是妻子,不断跌入混乱。
“之前……本来周末准备和你一起出海的。”
大概实在无话可说,桓墨生才换了个话题吧。
“我们去尨江吧,”白星河不想去海上,“坐那种游览的船。也许是最后一次旅行了。”
在他的怀中,白星河慢慢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桓墨生像从前一样,只是不再提分手的事了。
周六早晨白星河如约与他乘车去了尨江,堤坝很高,江水蔚蓝,渔夫在水天线上摇摆。
船开了。
风很大,白星河像挂在栏杆上的风筝,被栓住了才不至于被吹散。
坐在他身边的桓墨生忽然接了个电话,听了几句,又把传声筒抵在他耳边。
“桓墨生你疯了!如果毁约,你父亲一定会怪罪你……”
是桓夫人气急败坏的尖嚷。
桓墨生挂了电话,对他解释:“不结婚了。”
“你疯了。”白星河也说。
“是啊,如果我不答应你分手呢?”
“……”
桓墨生说得平静,白星河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歇斯底里,大概每一个和他谈恋爱的人最后都是这种下场吧。
他转回去盯着江面,什么话也不说。
桓墨生看了发疯震动的终端一眼:“我去接电话。”
白星河听见了,知道他回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