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让众人在此打架斗嘴的时候,山中接连出现怪事,还惨死一名弟子,闹得整个天剑宗都人心惶惶的。
谢霜华命弟子去查惨死弟子家中可还有亲人,一问之下才知,对方家中在一次□□时,家里人死绝了。唯独这弟子与仙道有缘,品性又还不错,这才入了天剑宗。又为人木讷,不爱说话,遂暂且以清扫宗门为修行。
话到此处,洛月明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夸幕后黑手会挑人,还是该骂他心狠手辣,残杀一个人,灭了一个门,行事不可谓不阴险歹毒。
众人在柳茵茵身上,实在问不出什么话来,见她又神情恍惚,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暂且退出去。
谢霜华经历了上回之事,现如今对柳宗主以及柳茵茵之间,已经心生怀疑,但又没有确凿证据,遂暗暗忍住。生怕柳茵茵再行出什么过分之举,这回也不敢派遣旁的弟子过来看守,就他们几个师兄弟几个轮流过来盯着便是了。
山中眼下人心惶惶,弟子们为证清白,无论做什么事,都三五成群地结个伴,暂停一切下山游历,封锁山道,事情未水落石出前,不准任何人下山。
当然,如此一来,两个牛鼻子小道士也不能下山了,顺势继续待在天剑宗。
虽说,那惨死的弟子已经身死道消了,就连元神都被凶手抽了出来,撕成了碎片,但洛月明还是觉得,也许能用招魂幡将死者零散的元神碎片招回来些许,修真者的命都异于常人,也许能通过什么办法,问出个什么话也未可知。
遂趁着越清规和扶摇一道儿看守柳茵茵去了,几个人便来到了发现尸体的后山。
眼下正是白天,太阳火辣辣地顶在头上。洛月明随手画了几张招魂幡,在左右插了一圈,在检查每一面旗帜上的符咒都没有任何疏漏之后,这才起身,抬袖一揩脸上的汗,郁闷道:“这天可真热啊!”
谢霜华正立在他旁边,闻言,侧眸一看,见洛月明额头上冒了一层热汗,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额发也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黏在脸上,显得面容越发清俊。
行了双修之术后,脸上的稚气也消失殆尽,竟还比从前多了几分明艳。弟子服下,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往哪里一站,宛如玉树一般,清逸灵秀。
听小师弟说热,谢霜华低头去取乾坤袋中的水囊。
“好热,要不是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这个时辰,寻处冷潭泡一泡就好了。”
洛月明抬手揪着一缕湿答答的长发,在手指间一绕,拧出了水来,再一抬眼,就见面前同时递过来两只手。
谢霜华:“给你。”
裴玄度:“拿去。”
洛月明定睛一看,见两个师兄同时给自己递了水囊过来,大师兄神色坦然,裴师兄略显羞赧,一见他望了过去,两个人又齐齐往前一送,双双道:“喝水。”
眼瞅着,两个水囊都摆在自己面前,洛月明一时半会儿还颇有几分愕然。
大师兄给自己水囊,没什么可奇怪的,别说是喝大师兄的水了,大师兄身上的什么水,洛月明没喝过?
可裴师兄这是干啥玩意儿的,脑子突然被狗给啃了,好端端的,这是过来向他示好,还是因为爱屋及乌,喜欢大师兄,所以连他也勉强喜欢,只为了让大师兄高兴?
裴玄度见洛月明的目光转了过来,当即神色略显慌乱,方才他听见洛月明说好热,第一反应便是,给他递个水囊,万万没想到,大师兄也刚好递了个水囊上前,如此一来,这个手收回来不是,不收也不是。
手就僵持在半空中,气氛颇有几分微妙。
“……你们看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可见当时……”长情刚一起身,便见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当即眉头一蹙,不悦道:“你们干什么?不是说好过来寻找线索,都傻站在那做什么?”
顿了顿,他又望着洛月明,眉头越发蹙紧了:“一个男修,何至于你们这般温柔体贴,你们待柳姑娘也不是这般,是不是等会儿洛月明说他累了,你们还去抬张床,让他睡啊。”
此话一出,洛月明差点被口水呛到,当即拍着喉咙咳嗽了一声。谢霜华赶紧将水囊往前一递,道了句:“月明,喝点水。”
裴玄度见洛月明喝了大师兄的水,居然没喝自己的,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都别扭得很,好似鼓起勇气做了一件事,最后又被人忽视了。明明同为师兄,洛月明在大师兄跟前,天真烂漫,在越清规面前,活泼好动,怎么每次在自己这里,就都不一样了。当即恼羞成怒之下,一把将水囊劈头盖脸往长情身上一砸,怒道:“就你话最多了!同你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