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寒绷着一张脸往那里走去,月色下这些树影如同一个个手舞足蹈的恶鬼,看上去有些渗人,时南小时候的阴影在心头挥之不去,一向怕这些东西,大晚上往坟地跑,蹲树林子里哭,也算是头一回。
“呜呜呜……呃……呜……”
凑的近了能听到小哑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瘦弱的身子缩成一团,哭的身子发颤,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居家服,脚上也是在家里时候的拖鞋,显然是趁着佣人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连鞋子都来不及换,脚背上许多细小的伤,估计是去采那些寒酸的野花时候留下的伤口。
时南视线一直看着那座墓碑,哭的眼角通红,他记着锦寒说过的话,他是个刽子手,爷爷不会想见他,可是他真的好想来送送司爷爷啊,他不敢上前,他怕司爷爷会不高兴,送完花之后逃似的跑来外面,蹲在这里看着那座墓碑……
看得太过专注,连司锦寒站在他面前都没发现,直到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视线被挡住,他才缓缓抬起头,迎上了那张面若寒霜的脸庞,司锦寒眸光复杂的看着他。
“真能走,床上怎么没看见你这么多力气?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你倒是厉害。”
还能采到那么多破花,他在易城长大都没看见过那么多那么丑的花,时南一个足不出户的哑巴,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翻到的。
司锦寒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时南身上,当即便伸手去拉时南,冷声道:“回家!”
时南摇头抗拒的挣脱了他的手,拿过一旁的小树枝在地上写出几个字,【锦寒,我来的时候墓园已经没有人了,我没有给司家丢人。】
“废话,谁大半夜来坟地?看坟吗!”
人早就散了,也只有时南听见他昨天讲电话,今天偷偷逮着机会也不管黑天白天就往这里跑。
时南被他凶的一愣,随机抽抽搭搭的擦干脸上的眼泪,写字道,【我不想回家,我想在这里陪陪爷爷,我不上前,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