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姥姥乌黑的头发其实是染的,长出来的发根全是灰白色。人上了年纪,哪怕打扮得再精神抖擞,眼睛里的浑浊是藏不住的。
姥姥陪他坐下来。
“付晟屿每年只在放烟花的时候才来看我一次。”
她在跟傅谨言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我看见他一次都变化好多,尤其是这两年,个子窜得快,我都分不清他跟付逸那个王八蛋了。”姥姥炫耀似的问,“我大孙子是不是又高又帅?”
傅谨言只好回答:“嗯。”
“他今年多少岁了?”姥姥迷惑地问。
“十八了。”
姥姥点点头:“哦,是长大了,放在我们那个年代,都可以成家立业了……难怪交了男朋友。”
傅谨言惊了一下。
“什么?”
“你是他男朋友啊,他说的。”姥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今年不给他红包,只给你。”
“我……”
傅谨言忽然觉得这个红包烫手。
红包沉甸甸硬梆梆的,也十分厚实,数目应该不少。
“……姥姥,我不能要。”
姥姥郑重其事地嘱托:“你得拿着,付晟屿现在还没学坏,但他有个上梁不正的爹。红包你要藏好,以后被他们为难了,你有底气,他们欺负不了你。”
傅谨言不好强硬推拒,他心想,回头让付晟屿代为归还好了。
“言哥,我大早上没看见你……”
付晟屿睡眼迷蒙地从屋里走出来。
姥姥一看到他,立即精神一震。
“付逸!你什么时候藏我家里的!你是不是偷听我们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