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简单分析了他的病情,最后只说:“每个病人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能活多久,但其实,没有意义。你要做的,就是尽力去活,该治病就治病,该生活就生活。”
可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对一个将死之人说的呢。
“你户口在广东,赶紧回去吧,在那边治疗方便一点。”医生在莫丞一走之前嘱咐,还是温和笑着的,“好好配合的话至少能有半年吧。”
莫丞一还没从医院出来,刚踏出诊室,就站不稳,跌撞地冲进洗手间,锁上门,捂着脸哭。
以前是感到绝望,如今,大概真的绝望了。
他仔细回想,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兆头的。
好像很久了,持续发烧,胃部不适,浑身疲乏,他真的透支了自己的身体,在这所谓的事业上。
他把身体砸进了黑暗的无底洞里,回不了本了。
这场放逐游戏,莫丞一知道自己彻底玩完。
这段在医院的回忆,时不时就冲上他的大脑,以侵略的姿态把他的思绪包裹。
直到俞冬打电话过来,莫丞一才知道他唯一的羁绊就是俞冬,不舍得的也是俞冬。可是没有用。
舍得和不舍得,只有那些有时间成本的人可以做的决定,没有时间成本的他只能被决定。
莫丞一站起来,把体检报告又摊开了,请了一整天假没去排练,他依旧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之后的生活。
这可能是2010年最糟糕的消息,2010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花了一天时间去消化,理解,最后妥协认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