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时淮景如实说道:“方叔叔,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出去见爸爸和爹地了。”

“嗯。”方逸摸着时淮景的脸,笃定道:“很快。”

男人半蹲着身,昏暗视线映出他周身温柔的光晕,轻声温和的语调回荡在房间里,无论是安抚还是实话,都让人感到安心。

时淮景看着方逸好久,突然出声问:“方叔叔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方逸只当是小孩的心思敏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外泄的信息素情绪,更不知道小家伙能感受到他。

“没有,方叔叔很好。只是以后可能没法经常来看你。”方逸垂下眼眸,疼惜地抚摸着小家伙那被扎地满是淤青的手臂,每个针眼都像一把刀,在他的罪恶上刻下最深的烙印:“要有哪里难受了,记得告诉林医生知道吗?”

“好。”时淮景听话地点头,却又不放心地问:“方叔叔要去哪里?”

“不知道。”方逸自嘲地笑了声,只有在小孩面前,才敢卸下大人的伪装:“叔叔还没有想好。”

一直以来他把行医刻在骨子里,当成一种使命,然而突然间一切破灭,也失去生命中最敬重的人,原本平坦光明的路突然蒙上一层灰,他需要一点点迈出去,才能重新找到方向。

“不过,叔叔会回来的。”

当踏破这条灰暗的路,回到聚光的地方,他会重新站起来的。

时淮景在两天后终于转入普通病房。

看到那满是淤青的手,池闻景心如刀割,“宝贝疼不疼?”

“不疼。”时淮景没有犹豫地回答,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爸爸的脸:“爸爸,现在我不胖了,不可以再叫我肉肉了。”

虽比之前瘦了些,但脸上的婴儿肥没完全褪去,偏偏还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来,惹得池闻景心软成一滩水:“好,不叫了,以后就叫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