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父断气在一个安静的雨夜。
这个消息在当天下午才传到温言耳朵里,温言听完之后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声道:“至少走得安静。”
葬礼是杨女士跟温致远一起操办的,弄得很盛大,说是让温父体体面面地走。京里跟温父有点关系的权贵几乎都被邀请了,就连宋庄桐都收到了请帖,温言却没有收到。
再怎么说两人也是亲属关系,最后温言却是以宾客家属的身份进入葬礼现场的。温致远现如今也进入公司上班了,温父之前就带他露过不少面,现在站在台上致辞,不少赞赏的目光投去——虽然温总去世了,但好歹留下来了一个能担当台面的儿子。
温言跟宋庄桐这块的讨论声也不断。
“温总这儿子看着也没三十岁啊?”
“什么三十岁?人家才大学毕业不久呢。”
“大学毕业?我怎么记得那时候我儿子还跟他一块玩过啊,我孙子都快五岁了,他怎么可能才二十多岁。”
这话让旁边那人脸色微变,用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圈之后,压低声音道:“你说的那个是原配的儿子吧?这个可不是。”
带着恶意的八卦语气没让温言有什么反应,他的目光淡淡落在黑色棺材上。
这场雨从温父去世那晚就开始下,连绵不断的,接连几天都是大冷天,幸好今早逮着温言把围巾紧紧裹住了,宋庄桐轻轻握住温言冰冷的手,把他的手给揣进口袋里暖着。
温言专注地看着台子上的人,宋庄桐想起刚重逢他时多长出来的那点肉,这段时间又给折腾没了,看着消瘦又单薄,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看起来无比悲伤。
宋庄桐喉咙发酸,他放在口袋里的手在温言掌心挠了挠。温言没说话,扭头看着宋庄桐。
宋庄桐估计是来参加葬礼的人中最从容的人了,就连半分难过都懒得装,一副跟他们都不是很熟的表情,和温言对视时才稍加缓和。他用口袋里的手捏了捏温言的掌心,低声问:“冷不冷?冷就早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