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主动问起温言对父亲的去世是什么看法,但他还是有一肚子想说的。发烧途中半梦半醒的时候,他在光怪陆离的梦里闪回很小的时候跟父母一块生活的日子。
温柔的母亲,威严的父亲,一栋漂亮的小洋房,被推到半空中的秋千……
可能是太久远了,一些场景都变得模糊又短暂,不停地在脑海里浮现又消散,温言都来不及辨认他们的表情,伸手去抓时只剩一片朦胧的白雾。
温言紧皱着眉,呼吸急促,脸颊烧得泛红,手在床单上使劲蹭着,非要抓个什么东西似的动个不停,直到宋庄桐把手塞到他手里,这才安分下来。
被梦魇住的滋味很难受,温言面前两个模糊的身影在不断地往前跑,还扭头朝他招手,引着温言跟上前去,却又好像永远都跟不上。
闷在心头的梦跟脑海里仅存的清醒在不停地对抗着,就像是被抓不住但又推不开的海水缠住,呛足了慌张和无力后,温言在半夜喘着气惊醒过来。
一片漆黑占据着温言的视野,他尚未聚焦的眼睛在黑暗里徒劳瞪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温言想举起手擦掉额头的汗,却发现自己握着个温热的东西,勉强辨认了一下,才发现宋庄桐趴在床边睡着了。
虽然屋里温度不低,但到底还是十二月天,穿着衣服趴在床边睡很容易着凉,温言伸手把宋庄桐的手朝自己这边扯了扯,哑声叫他:“宋庄桐,你脱了衣服到床上来睡。”
折腾了一会儿,温言才把人给叫醒,宋庄桐一醒来就用手掌贴上温言的额头,低语道:“没那么烫了,把药喝了吧。”
说着,他起身要去冲泡医生开好的药。
“我不要吃药。”温言低声拒绝道,“我不想吃。”
宋庄桐拧眉看着他,表情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