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沉思了一阵,然后嘴角慢慢上扬,最终消失,变成一片冷然,他偏头看了一会儿天空,还是把毯子盖在了俞南枝身上。
然后安静地看起了报纸。
…
俞南枝最近确实没有睡好,在飞机上,一开始戒备满满,或许是因为最近身心俱疲,或许也是因为身边萦绕的淡淡的薄荷香。
他做了一场梦。
梦里那天他放学回来,他的房间在别墅旁边的一排佣人房里,平日里连客厅都不用经过,直接走后花园就可以。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陆眠那么落魄,俞家父母坐在一边,陆眠的爸妈站在他的面前,似乎在诘问着什么。
陆眠当时不过也只是初一的学生,虽然已经能微微低垂着头,强装镇静地应对。
但是对方背在身后的手指已经快绞断了。
然后俞南枝看到陆母甩了陆眠一巴掌,少年直接被打偏过头去,富贵女人,连指甲都是长长的,白皙的脸颊瞬间有了血痕。
母亲怎么会打自己的孩子呢?
俞南枝攥紧了书包带,他看到陆眠把血沫子咽下去,然后对着四个成年人鞠躬。
俞父俞母摆了摆手,后来四个人离开,只留有陆眠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后花园里。
一直站到天黑,都没有人管他。
到最后所有人都休息以后,陆眠才挪动了身体,他差点摔倒,揉着酸疼的膝盖和小腿。
那是俞南枝第一次给他递上了碘酒和棉签,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俞南枝一直在惋惜,年幼时,他为自己上了很多次药,那天他却只敢送上东西,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