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失败了倒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所有人都不忍心,让俞南枝看见了希望,又没了希望。
大家都沉默着等待,陆眠更是一直站着,看着手术室外亮着的红灯,很久才眨一次眼睛。
俞南枝上半身没有打麻药,所以他整个人是清醒的,灯光是白涔涔的,鼻间是消毒水味和血腥味,伴随着冰冷的医疗器械碰撞的声音,还有一群德国医生听不懂的德语交流。
他反而比外面的人冷静,甚至后来还睡了过去。
梦里,他即将孤身一人去参军的那一天,他往车站入口那里张望,然后,陆眠喊着他的名字,走了过来,拥抱住了他。
他们一起从了军,成了并肩作战的战友,成了默契绝佳的爱人,他们一起执行过很多任务,把后背交给了彼此。
他们像他曾经看到的部队里的同性!爱人,一起酣畅的接吻,在无边的狂野的草从中,放肆地做艾。
他还是会被对方逼得眼泪连连,还是会带着哭腔求饶,但是他可以主动地抱住对方,甚至可以…
可以自己主动坐在他身上。
怎么都醒不过来,仿佛梦境与现实挣扎拉扯着,恍惚间他听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他听到何老先生的声音,“南枝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没有…可能是病房里空调有些热吧。”
是陆眠的声音。
他窘迫得不想醒过来,所以又再次陷入了深度睡眠。
于是等他终于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他轻轻歪头,朦胧的视线中,有个人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双手熟练地交叉上下着,像是在编织着什么…
俞南枝陡然变清醒,他看见陆眠手上正在编织的是红色的长方形的物件,像是…围巾。
鲜艳的大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