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头想名字,开会的时候凌泠在白板上列出来一些,都是他查过可以注册的企业名称,而沈鸣玉只上去写了一行字,是一首诗:山溜何泠泠,飞泉漱鸣玉。
“不如叫泠山,如何?”沈鸣玉说。
说不吃惊是假的,凌泠还是当场用手机上网查了下,才知道这是西晋一位叫陆机的诗人写的诗,沈鸣玉竟然随口而出?他不是在国外长大的嘛,什么时候这么冷僻的诗也知道了?
看他吃惊的样子,沈鸣玉说:“你看最后两个字,就是我名字的来源,不是我有文化,是我爸妈有文化。”
凌泠默然:好吧,那还差不多。
“这句诗里有你也有我,凌泠,我们是天作之合。”
虽然这人还是那副乱说话的死德行,但凌泠第一次在工作中感受到了一丝浪漫,“那就叫泠山。”他说:“我也喜欢这个名字。”
沈鸣玉继续说:“泠,本意是清凉的水,泠山,就是山谷里的清凉溪水,多美啊。”讲这些的时候,沈鸣玉的双眼冒光,这是一种自发的激情,凌泠不得不感慨,果然,做什么事情都要有感情才能做得好,哪怕是取一个看起来并不重要的公司名字。
凌泠突然对自己过于冷静的工作方式有些羞愧。
他记起最开始认识沈鸣玉的时候,这人就一再用看似不着调的方式跟他说:“你要放得开自己,要嗨起来,你自己不嗨,怎么能说服听你讲话的人呢?”
所谓嗨起来,其实就是让自己满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极其自信,凌泠突然意识到,他不再是个需要对甲方唯命是从的乙方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首先就是要让自己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