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也有些无奈，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干过，要不是领导有交代，他至于这样么！一点都不习惯这样的工作方式。审问，就得严厉，这样温和能够问出什么来？

“你是觉得我们应该严肃一些？不是很多同志反应我们的工作态度粗暴，有些接受不了嘛。我们这是与时俱进，温和地谈话。行了，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我们这次询问你的目的，就是想要了解你跟你母亲叶素文之间是不是有联系……”王江前面还微笑着，到了后面，脸色一板，顿时就严厉了起来。

“母亲？”刘一九愣了。

这个词语，对于他自己也好，还是对于刘一九来说也罢，貌似都是非常遥远的一个词语。

连母亲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这会儿才知道这个名字，怎么可能联系？如何联系？

“没有。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刘一九很是认真地回答着。看到刘一九这种脸色平静，嘴角却在不断地轻微抽动，李锐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消失了。

一个父亲已经去世，母亲的样子都忘记的人，是个可怜的人。

“在你上学期间也没有吗？没有收到她的来信？”王江并没有感到意外。

刘一九摇头。

他其实不知道。

“知道为什么这次美国人军事观察团会指明要求你陪同？”王江没有问别的话题，他很聪明地回避了刘一九父亲刘素知话题，这个话题实在是有些敏感，会造成刘一九非常大的情绪波动。

而叶素文离开共和国回到美国，也是因为当年刘素知的事情。

“对于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从在学校毕业之后，我就在山里面呆着，截至目前这次为止，我一共从山里面出来了三次。第一次，跟基地安全副主任陈大山营长一起到298厂；第二次，就是前面几天，跟卫戍营的部队一起到前线，在德昌火车站跟罗通一起上了西线前指派来的直升机，一直跟部队在一起，很快就到了东线指挥部，没有单独在一起过……第三次就是这次……在这些过程中，我没有接触过任何通讯设备，就连我们自己研发的单兵无线电对讲机都没有使用过……”刘一九不等他们询问，把这些事情干脆全部说了出来。

在一边的李锐不停地记录着这些。

“刘一九同志，你对于这样的生活，难道不觉得枯燥，不觉得厌烦吗？你本可以留在北京的……”李锐突然对着刘一九问道。

“山里面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希望用我自己的奉献为共和国的国防事业出一份力。作为一名国防科技工作者，我们知道自己一生将要面对什么。老一辈能够为国奉献，我们同样能为国奉献……”刘一九啪地一下站了起来，胸膛挺得笔直，坚定地说道。

外面的社会太危险，他根本就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