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舍不得石涧仁在工作中的到处赔笑脸、无奈妥协,在她看来应该是虚与委蛇、韬光养晦啊。
难道是那厚厚的绷带让她心疼了?
从第一眼见到石涧仁就是个断胳膊,还被插了导尿管?
反正齐雪娇莫名其妙的就笑起来,却不继续说话。
石涧仁也没说话。
米色病房帘子围起来的小空间里静谧得能听见墙上氧气阀里嘶嘶的声音。
一男一女就这样对视。
相面小能手相到如今,当然能读懂那妩媚又英气的脸上带满的深深爱恋,浓得他都有巨大压力了,习惯性的想逃,几次三番想把目光挪开,却好像神奇的被黏住一样,挪不动,因为他不想打断这种感觉。
那是多么让人沉醉的目光啊。
这时候完全能忽略容颜、外表、身材、金钱、家庭背景,忽略周围一切的一切,只有那双眸子里深如潭渊的情意,柔和得他的心里百转千回,温暖得冰都要融化,深邃得好像旋涡一样,要把他的心智都卷进去。
石涧仁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头晕,真的,就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切切实实感受,晕!
头昏眼花的晕,好像整个大脑都被塞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就像他当年刚来到江州,当棒棒挣到钱买的第一份食物,那白生生,软乎乎,还热腾腾的大馒头。
不知道为什么石涧仁会联想到这个,好像只有这个才符合他这时的感受。
哪怕他不停的勉力拉扯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细节化的东西上,用专业素养观察那眉毛秀而细,那眼角澄清,那……
可仿佛有个更有力的家伙在使劲拉拽这些注意力,反向破坏,让石涧仁的脑海里不断跳出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之类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