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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姜娆从手边的妆台上取出一根极为素净的梅花簪,声音缓缓:“就戴这一根吧。”

转眼间,她便将那支梅花簪插入她的发髻,素手拂了步摇,流苏微微晃。

这是那日,刈楚在集市上为她买下的那根梅花簪。买下簪子的当晚,他便与她合了卺,双双跪在那两块蒲团上,结发为夫妻。

确切地说,是极为隐秘地结发为夫妻。

当时,男子便道,总有一日他会风风光光地娶她过门。而今日,他来娶她了。

以整个遥州城为聘,迎亲的仪仗走满了整座城,车队直直绕了一整日,终于在城楼前停了下来。

男子一身喜袍,从马上一跃而下,方一下马,便看见了站在门外忙得不可开交的万年。见了来者,万年“哟”了一声,忙不迭地放下了手里头的红灯笼。

“去,那个檐牙子下也挂上一盏,挂平整了,”万年一面吩咐着,一面朝方下马的刈楚走来。见自家主子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他抿嘴一笑,打趣儿似的道,“主子,您莫急,城主马上就要出来了。您再急,她也飞不到天上去。”

刈楚瞪他了一眼,“多嘴。”

旋即用手拂了拂衣摆,安静地站在院门外,一颗心却不曾停歇,于胸腔内,“砰砰砰”跳动得发紧。

他紧张,他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发潮起来了。一想到待会儿要挽着她上城楼,于天地间一拜,他的心便跳动得更加厉害。

奇了怪了,他越紧张,却越发期待这一幕的到来。

屋内的姜娆同他一般,也是紧张而激动。她攥了攥衣袖,任凭那妆娘在面上又勾勒了几笔,微阖着眼,脑海中想的尽是近日来发生的事。

大年夜,刈楚回京,旋即把她从景王府内接走。在回荷花殿的路上,他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