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禹看着他颤抖的睫羽,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得知他要离开时那个满脸祈求惊惶的大男孩, 少年的面庞与现如今青年的面孔重叠，突然让裴禹心里突然内而外的拉扯着些许胀痛的感觉。

黎靳没有看到裴禹的神色，他也不敢抬眼, 他害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不论是什么, 总归只会让他更加难受罢了。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何伊伊。”裴禹的视线落在黎靳睫毛垂下的那一片剪影上，温声开口，“我相信你。”

黎靳眼睫重重一颤, 抬眼看他, 见到他眼里好似信赖的笑意，微微怔愣，这个人真的变了, 变了太多，可仿佛又是往更加不好的方向变了，因为他之前不会这样看他，若是他这样看他，那么他想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便怎么也做不成了。

因为他舍不得，更不忍破坏他眼里的笑意。

果然，这个人就是老天为他打造的克星，不论他怎么变，那个人总能跟着一起往他最无法抵抗的方向变化。

“你怎么相信我？”黎靳嗤笑一声，别过了头，“你为什么要相信我？”

尽管没有看裴禹，黎靳的语气却咄咄逼人，“或者说，这只是你为了何伊伊麻痹我的一个陷阱？”

裴禹勾唇，脸上终于带上了黎靳熟悉的且又爱又恨的姿态——矜贵且凉薄。

他缓缓开口，“你不会，因为你知道我不喜欢她。”

黎靳脸上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出喜意，语气甚至还有几分失落悲哀，“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她，更加知道，你也不可能喜欢我。

可是怎么办呢？

不论是我还是何伊伊，都想方设法将你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