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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把她关进了荒山的一个地窖里。那个男人用怜娘的性命威胁他娶永宁侯的嫡女。

他去地窖见怜娘,怜娘哭着求他:“阿云,你就娶了那姑娘吧。你爹说你答应娶她,他就见我。”

怜娘半死不活地哭跪在地上,不停地重复那句话。

她真是病得不轻。

病得不轻。

她求他救救她。她想用他来换一个机会,一个与那个男人见面的机会。

严冬的地窖潮湿阴暗,透着渗人的寒。他看着地窖口照进来的那道暖光,那道暖光里仿佛印着幼时怜娘抱着他时的慈和笑容。

他屈服给了幼时唯一的那点温情。

“好。”他答应娶那个程姑娘。

那姑娘一点也不好,傻里傻气的,连背首诗都要花半个时辰。骂她的话,她也不怎么听得懂,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什么都不会,还很难缠,怎么避都避不开她,怎么赶也赶不走。他去了边关,好不容易清净了,没过多久她又追过来了。

真让人厌烦。为什么非要喜欢他?

春去秋来,三载匆匆而过。怜娘病危,死前一直唤着要见“阿云”。

他去见她,被赶了出来。她说:“我要见阿云,不是你,你滚!”

她死前撑着最后一口气,爬着去见了她的“阿云”。

原来“阿云”是她给自己儿子取的小名。

她的儿子不是他。

原来她留给他唯一的那一点慈爱,从头到尾都不属于他。

骗子。

原来他阿娘是那个曾经想毒死他的长公主。

长公主说爱他。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