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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骑在马上扯了扯缰绳,仰头对着站在高处的沈云亭,又气又笑:“你给我放妻书算什么意思?”

沈云亭嗓眼一梗,沉声道:“字面意思。”

“我与你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是吗?”嘉禾低头哼笑了一声,“你不是说,除非你死,否则绝不会放过我?”

嘉禾抬头,眼睛微红:“沈云亭,你要死了吗?”

沈云亭沉默。

是,他大约快死了。

这话他自然说不出口。

嘉禾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道:“你这个混蛋说要就要说丢就丢,你把我当什么了?”

“好啊,你给了放妻书,我立刻在军中找个好儿郎,同他成亲百年好合,生儿育女恩爱白头。”

“说什么心悦,爱重,倾慕?”嘉禾苦笑,“这世上没有比你这混蛋更会骗人的人了。”

沈云亭抿唇:“对不起。”

两人间一阵沉默,只静静看着彼此,积聚的情绪随风沙翻滚过后又平复。

嘉禾指着城门道:“你开门。”

“让我进去。”

“不成的,嘉禾。”沈云亭道,“不值得。”

前世今生都来不及告诉她这一句:“不值得为我这样的人去死。”

嘉禾眼睛一片红,指尖在掌心掐出深深红印。

她问:“什么叫你这样的人?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