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太宰叹息般答道:“是吗?”

他总是试探她。柚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遍遍问自己关于生存意义、关于爱的问题,因为他们谁也说服不了彼此。

太宰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对生活总能抱有期待。他问,如果你想去的地方永远回不去呢?

对此,柚月不假思索答道:“那就希望我在乎的人一切都好。”

“哪怕这幸福没有你的参与吗?你在得到又失去后,真的可以衷心祝福吗?”太宰治脸上又带上了难掩讥讽的笑意,“柚酱……你真是宽容豁达呀?”

“呃……”柚月又陷入沉思,好久才答道,“这个我不能确定,如果我有答案了,我再告诉你。不过,我会为我的幸福不断努力的,所以迟早有天会被命运眷顾,在那之前,我只要一直努力,一直等。”

太宰于是不说话了,嘲弄之意却仿佛要凝成实体,慢慢变成覆盖在他精致俊秀的脸上的面具。

所以,柚月真的很不喜欢和这种戴面具的阴阳人打交道。

说话说一半,心思全靠猜。

你不敢确信他的示好是否背后藏着淬了毒的刀,也不敢随意对他的捅刀行为做出批评的判断,就比如现在——

柚月看见江户川乱步摊开在桌面的晨报上,主标题赫然是《国会议员疑陷恋童风波,证据确凿畏罪自杀》,配图是松本议员板正的官方照。

她粗略地扫了眼报道,这位议员确实癞哈蟆装青蛙,长得丑玩得花,整个人烂透了。

“和太宰相处太累了。”柚月叹了口气,“我真的怕他哪天会玩死我。”

江户川乱步随意笑笑:“不会的,是他需要怕你哪天不想玩了弄死他。”

在绝对的火力面前,智斗不过是小孩子间的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