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眼泪都变得温热。

白鸥不会哄人,他没有经验,只是心一疼,最掏心窝子的话就这么说了。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承诺,毕竟皇帝的寝殿那么大,可能真的折一辈子也塞不满,但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能不再让怀里的人哭,他是愿意的。

想到的都说了,他照例是没有天分的人,小皇帝的抽泣止不住,已经沾湿了他的前襟;还好他们在竹林里,他还有最后的“武器”。

他信手捻下一片竹叶,送到嘴边随意地吹了一段。

“以前教过你那么多,现在还记得多少?”他揉了揉李遇的脑袋,“别教我这个做师父的白白辛苦一场,全都打了水漂。”

“没有。”李遇在白鸥胸口蹭了蹭,有点不舍得地抬起头,嚅嗫间认真道:“我还记得的。”

白鸥把手中的叶子递到李遇面前,“诺——”

这竹叶是方才白鸥放在嘴边吹奏的那一片,于是李遇便又红了脸。

当时那首生日歌他本就学会了八、九成,只是贪心白鸥弹过自己额头时那轻轻的一瞬接触,才总是故意吹错两个音。

虽然现在都还不知道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但在白鸥离开的那两个多月里,他几乎把那首曲子当成白鸥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和那只破破烂烂的纸飞机,那截束发带,还有那个叫“口罩”的奇怪物件一起,成为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日日都要捂在胸口,日日都要抽空温习。

曲子虽是熟悉的,但到底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功夫还是不到家,他不能像白鸥一样随意捻来一片叶子,就着什么姿势都可以吹奏。

他已经从白鸥身上爬了起来,深吸两口气喘匀抽噎的气息,握着白鸥吹过的竹叶还是让他脸红,但也充满期待;他轻轻地吹起那首生日歌。

为了怕自己出错,他刻意放慢了曲子的节奏,白鸥枕着小臂阖眸听着,配着风弄竹叶的轻微“沙沙”声,竟然是别有一番韵味。

“嗯,不错。”白鸥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好好学,好好练,我就喜欢这个音儿,可惜会的人不多,改明儿出师了,等你给我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