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人安慰,最起码得这个人需要安慰。

纲吉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身边紧挨着的是reborn。

这位人生导师不仅善解人意,而且腿长反应快,在众人还在默默较劲谁坐在安慰第一席的时候,reborn已经先行一步坐了过去。

但是他除了伸手将这个瞪大眼睛看风景的人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再做其他的都显多余。

朋友们关怀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扫过来,纲吉能察觉到。

但是他闭上眼,将这一切分离出去。他需要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在为谁生气。

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童年被嘲笑的经历永远都不会消失,相反废柴纲的名号也许会跟着他一辈子。所以他将自己放得很低,将感情看得很重。他并不在乎本人如何,受伤、死亡、抑或一事无成,这于他来说都能轻易接受。能使他愤怒的只有旁人对家人朋友的伤害。

如果这样的话,现在胸膛之中压抑不下的怒火又来自何处?

难道我真的如白兰所说,在替另一个自己打抱不平?

那岂不是和白兰一样,把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看作和我完全相异的个体。

就像,我同情他、心疼他,却不认可他。

就像,连我也抛弃了我。

纲吉紧闭着眼睛想不清楚,这时嘴唇突然顶上一枚硬物,在疑惑之前他的鼻子先嗅到了糖果的甜香。

于是他任由蓝波用糖撬开他的唇齿,听到这孩子一派老成地感慨道:“可真麻烦。吃个糖,别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