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的脸。”
乐师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皙瘦弱的脸:“陛下。”
阿政皱着眉,打量着乐师的脸,只觉得眼前之人颇为面善:“你的筑击得很好,师从何人?”
乐师却道:“草民并无师从,只凭心而击,若论师者,唯有心而已。”
阿政笑了:“这倒是有趣。好了,你下去吧。”
“是,草民告退。”
林橘觉得奇怪:“阿政,你既然喜欢这个乐师的乐声,怎么给他一点奖励呢?”
阿政笑了:“若我也像阿橘这般只看了只舞,便给每人一匹绢布,只怕朕的这家家业早就被人败光了。”
林橘知道这只是调笑之话,便也没怎么在意,只道:“赚了钱就是用来花的嘛。若是人人都像阿政这般做个守财奴,国家的经济怎么能发展起来呢?”
“哦?这是作何解释?”
林橘道:“这就要从货币流通和经济循环开始讲起了。比如赵家是做豆腐的,钱家是做石磨的,王家是打铁的,李家是卖菜的。有人来买赵家的豆腐,于是赵家得了钱。赵家得了钱之后,用钱去钱家买了石磨,钱家又用赚来的钱去王家买了铁器,王家又用做铁器赚来的钱去李家买了菜。你看同样只有这么点钱,但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若是货币不进行流通,赵家将赚来的钱一直藏在家里不花出去,那整个市场的商品就无法流通了。”
阿政笑着点点头:“听上去倒是有几分道理,今日听阿橘一言,胜过读书三月。”
只是,虽然阿政明明是在夸奖她,林橘却从中得出了些嘲讽的意味。
阿政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个击筑的乐师,第二天又叫他来偏殿击筑。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接连几天,阿政都会把那个乐师叫到身边来为他击筑,当林橘问起他缘由时,他却只说了一句喜欢。
等到第七天,阿政又把那个乐师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