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下意识地看向马车,目光复杂,轻声自语:“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马车在前方岔道拐了个弯儿,在一道若有若无地眺望中,消失而去。
夏侯淳忽然一拍马臀,白马哗地一声,跃出列队,向前奔腾而去。
刘文珍健步如飞,脚不沾地,与马并肩而行,寸步不移。
陈玄礼浓眉一蹙,随即恢复,目光一闪后,偏头漠声道:“传令下去,斥候收拢,以殿下为中心合围,余者戒备。”
传令卒肃然恭诺,调转马头便扬声传令。
哒哒车车声徐徐而行,身后传来迅疾马蹄声,侍女秀眉一拧,待见白马独来后,瘪嘴嘀咕道:“还算有点良心。”
她扶车贴壁,悄声道:“小姐,殿下来了。”
马车传出惊呼声,似乎未曾料到。
“吁~~”。
白马行至马车旁,夏侯淳执缰侧视,目光之中似有温柔与笑意。
洛水河畔,杨柳依依,水光潋滟,清风徐来,粼粼的荡漾不止。
恍惚间,似有洛神浮于碧江之上,轻吟低唱。
歌喉婉转,如痴如醉。
岸上绣车咔咔前行,白马齐头并进。
行驶片刻后,夏侯淳终于憋出了一句:“那荷包,太贵重了。”
马车忽然一滞,车内沉寂少许后,传出一道竭力假装平静地语气:“当日殿下因保护霁月而遭受重创,以至于久居宫榻,病疴难除。月儿别无所能,惟愿殿下平安无事,重归昨昔。”
人家姑娘都这么明显了,你居然还装蒜?
夏侯淳暗骂自己一声,暗自苦笑,世上唯有美人恩最难消啊。
他侧目凝视马车,透过帷幕,落在那个沉静端庄的倩影之上,他目光柔和,轻声道:“等我回来。”
马车外那个侍女瞅了瞅白马上的太子,瘪嘴不已。
小姐都给你送荷包了,你居然啥都不回,真是个榆木脑袋。
车内倩影犹豫了一下,掀开帷帘一角,眸光掠来。
双目对视,时空凝止。
两人呼吸悄然一窒,复而移开。
车内呼吸稍稍急促,她强自平静地回道:“你放心,我爹若欲对你不利,月儿,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夏侯淳哑然失笑,笑道:“好。”
旋即他有些留恋地瞅了眼车帘内的那道挺立身影,轻声道:“走了。”
车内佳人宛若蚊音地轻嗯一声。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