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未曾料到居然在这里出了岔子,这可真是将他难住了。
这个夯货向来唯君命是从,余者悉数不听,妥妥的‘皇党’。
或许知晓硬刚会彻底得罪太子,陈玄离犹豫了一下,抬头直视夏侯淳,沉声道:
“殿下若执意单独北上,必须将卑职带在身侧,还有卑职麾下七员骁将,届时若果真有强敌犯上,有我等八人掩护,可护殿下安全无虞。”
夏侯淳莞尔一笑:“千骑营都保护不了本宫,仅凭你等八人就可以么?”
陈玄离神色惭愧,万年冰霜脸竟有些羞赧,他欲言又止。
然而夏侯淳虽无帝王之能,却有帝王的脾气,他乾坤独断地大手一挥,“毋庸再言,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将陈玄离扶起,笑道:“不过你可以在本宫身侧,其余人我不放心。”
陈玄离怔然,目光掠过一丝复杂,他轻声道:“多谢殿下信重。”
诸事安定,夏侯淳自然动作迅速,盏茶功夫便出了晋王府。
府中管事与执役或是睡眼惺忪,或是惊慌失措,亦或者忐忑不安地三五成群聚拢。
太子殿下三更天出发他们其实也能理解,可您没瞧见那白茫茫一片么,这鹅毛般大雪飘飞整个北地,怎是行军的时节,这不是闹着玩么。
刘文珍欲言又止,咬牙之后,顶着风雪,冒着被太子责罚的风险,劝谏了一句:
“殿下即便北上也不必急于一时,不妨待风雪停歇后再启程。”
夏侯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可一招制胜。”
他拉了拉白纱毡帽,目光幽幽,轻笑道:“连你们都认为雪夜不宜行军,彼等贼子又岂能想到本宫会星夜北上呢?”
唯有江维峻脸色煞白,一脸为难地道:“殿,殿下,这从东都到幽州至少有七百里,倘若再算上翻身越岭,至少近千里路,您,吃得消么?”
夏侯淳对着他轻轻一笑,状若无意地言道:“江大人从肃州赶至东都不也只用了数日么?莫非你做得到,本宫就不行?”
“卑职”江维峻脸色微变,正欲辩解,不料身侧刘文珍突然暴起,一记手刀便将其砍晕,再放置马背之上。
一旁丁仲因看得眼皮子直跳,只听那东宫大太监刘文珍迟疑了一下,“殿下,他不会在路上冻死吧?”
却见此刻的夏侯淳扫了眼手上密信,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此人疑似投敌,死活如何,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