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夏侯淳声音后,宋灼文鼓起勇气,抬眼凝视夏侯淳,犹豫了下,声若蚊音地道:“你,你真的是小淳哥哥?”
小淳哥哥?
夏侯淳脑中涌现出一段画面,似乎正是关于童年的模糊记忆。
他暗自瘪嘴,要不是知道你这丫头的脾性,我还真有可能被你这楚楚可怜的柔弱姿态蒙骗了。
他轻笑一声,半是戏谑半是调笑地道:“未曾想到,当年那个追着我跑的小丫头,已经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啧,亭亭玉立,秀色可餐呐。”
宋灼文大松口气,似乎确认了夏侯淳的身份。
她翻了翻白眼,轻哼一声后,把小手背在身后,挺了挺不太壮观的小胸脯。
行至床榻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夏侯淳,敲着下巴,喃喃自语地道:
“不对啊,我记得当年你胆子很小啊,怎么才几年不见,你就性格大变了呢?”
夏侯淳心中一个咯噔,他脸上不动声色,哼哼两声,“怎么,许你害相思病,就不许我脱胎换骨?”
宋灼文桃红粉颊有些发烫,她羞恼地横了他一眼,几乎脱口而出地道:“好哇小淳子,反了天了,居然敢教训起我来了,想讨打不成?”
夏侯淳情不自禁的嘬牙,暗自头痛,他从记忆中发现,由于宋京当年行走南书房的缘故,宋灼文也时常串门,她与原身夏侯淳虽算不上青梅竹马,但也算两小无猜。
而且貌似原身还饱受宋灼文‘欺凌’,在她的教唆下,什么夜逛金銮殿、偷上摘星楼、潜探西液池以及摸爬太庙等‘丰功伟绩’,都有他们俩人的份儿。
当然,除了他们二人,自然还有其他的皇子伴读。
譬如萧氏两位公子、张延寿家的一位混世魔王以及东靖首辅张相家的那位‘巾帼英豪’等,都是当年的皇宫常客。
只不过随着靖帝雄心渐熄,二圣临朝时日渐长,皇宫也渐渐变成禁宫。
事随事移,物是人非,从当年的亲密无间,到而今的形同陌路,不过短短几年而已。
宋灼文忽然抿嘴,颦眉凝视夏侯淳,“小淳子,你当初为何会?”
夏侯淳含笑回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会宫变是吧?”
宋灼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硕大的黑眼珠闪烁着狡黠与聪慧,她嘿嘿一笑,满是好奇的看着他。???c0
这个话题很私密,也有些忌讳。
倒是夏侯淳不以为意,做都做了,难不成还怕别人说不成。
他起身下榻,宋灼文连忙服侍她整理衣冠,笼袜穿鞋。
夏侯淳抬眼凝视近在咫尺的宋灼文,柔柔一笑:“这是我跟掖庭那位之间的纷争,与你们无关。”
宋灼文心思玲珑,一针见血地指出道:“我曾听到这样一个词,唤作‘牝鸡司晨’,说的是那位娘娘意欲以女儿之身,履极登位,继承大宝,不知是真是假?”
夏侯淳目光复杂,轻轻一叹。
他犹豫了一下后,轻声言道:“此事在太康早已路人皆知,只是那位手段隐晦,并未宣之于口,不过你和宋师傅万万不可牵涉其中。”
言外之意,不管万宁宫那位意欲如何,与你们无关,别牵涉其中。
说完便欲向外走去。
东城还有玄煞绝地阵的阵基柱子深埋地下,未曾被彻底解决,他还需要将其挖出。
宋灼文深吸口气,“殿下为何不向我爹爹求助,倘若有我爹助您一臂之力,朝中文臣定有不少人愿意支持殿下的!”
在外听了一会儿墙角的宋京嘴角抽搐,额头有些发黑。
这妮子还没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真是没良心的丫头。
枉我这几年省吃俭用,抠抠索索挤出官银俸禄也要给你治病看医。
随即他醒悟过来,脸色难看的吓人,这妮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甚?
向当事人询问宫变的感想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怂恿他再来一次?
你当这是闹着玩儿啊。
他当即吹胡子瞪眼,正要气呼呼推门而今。
不料屋内忽然传来一道轻咳声,他的脚步当即戛然而止。
夏侯淳瞥了一眼门外,嘴角翘起,似有一道似笑非笑之色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