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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半睁着眼迟缓地分辨这片纱网状的海滩,透绿色浪潮汐汐,翻涌起白色静止的泡沫,又像染了油墨。

不多时,身边似乎有人意识到他醒了,那人仓促又大声地说着什么,接着有更多的人围绕在他身边,言语激动,场面混乱。但徐皓并不能听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他身体沉重得像是被泡得发烂的海绵,视线很难移动,呼吸困难,意识尚且在搁浅。

眼睛里只有这片静止的泡沫。

窗外夕阳又将墙面和海滩映成火橙色。

原来是一幅画。

再次睡去之前,徐皓觉得意识里有一片雪花在坠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皓听见有人在旁边说,“你觉得这么摆怎么样?”

另一个人说,“嗳你就随便摆摆吧,谁看啊。”

原先那个人说,“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跟艺术家说这种话?别的都可以随便,唯有艺术不能随便,明白吗?”

徐皓觉得这俩人声音很熟悉,费力地睁开眼。

这是一间十分干净且舒适的房间,房间刷着白色和淡黄色的漆面。有伴携着轻微草叶气息的风从窗户口送进来,各种医疗仪器环床摆放着,像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