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两三年的旧物,丢弃时尚且会舍不得;
何况是相识了二十年的,从朋友、恋人到丈夫的男人。如果叫她就这么轻易地做出决定,未免也太过无情。
“但是我不准备爱他了……硝子,我那天因为断电被关在电梯里,想起我和悟以前的事,突然就发现,好像也没那么放不下。离婚这件事我早该预料到了。”
总是不归家的丈夫和空怀期待的妻子组成的婚姻,是一场注定走向崩盘的交易,她早就窥见了前景,却因爱障目。
禅院千流舒张左手,盯着自己的无名指。
曾经这里套着一枚铂金碎钻戒指。七年的时间,它往她的指根处烙下了一圈苍白的戒痕;
她在五条悟点头同意离婚的那天摘下了它。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看不出来任何印记了。
于是她知道,再刻骨铭心的痕迹都有消失的一天。
如今想来占据了大半生的爱情,再把时间轴拉长,也不过是用剩下的半生去怀恋和治愈。
这个过程像是一场感冒,不管吃什么特效药都没法立刻药到病除,非得修养个六七天才会自愈。而禅院千流对自己的免疫系统很有信心。
如果三五年不行,那就十年,总有一天,伤口会痊愈,见到曾经的爱人也会释然地说好久不见。
禅院千流喃喃道:“我有的时候想,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如果是这样,那这辈子我总该还清了……以后我和他,生生世世都不要再相遇。”
硝子沉默着,打开了烟盒,与打火机一道向她递过去。
“不抽啦,等下约了重要的客人。”禅院千流弯起眼睛笑了笑,抄起放在她桌上的手包,“先走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