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忍地移开了视线,也抽泣起来,几乎要稳不住声调:“接下来的日子,我也只想为自己而活,爱你没有后悔过,是我爱不起了。在你身边一天天只是徒劳枯萎,趁着我还对你有那么点儿爱,我们别闹得太难看了,好聚好散,还能留个念想。”
禅院千流说不下去了,胸膛剧烈地起伏,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到手背上,她知道那是一记记句号。
仿佛整个城市的降水都将她当成了靶心,雨水顺着脸颊哗啦啦地淌。
八岁和他一起折纸飞机,跑过东京的大街小巷,沿着乡下的公路无所事事溜达一整天,说好了明年夏天要去神奈川喂海鸥,他没有食言。
十八岁牵着他的手在街头分享同一个冰激凌,精品店里放着时下流行的爱情歌曲,还不识愁滋味,以为套上戒环就能千金不换,故事停在相视一笑说我愿意的那刻,生活却还在继续。
一切是那么的熨帖和顺理成章,习惯了炎热的同时也习惯了彼此陪伴。
天空总万里无云,单调嘈杂的蝉鸣宣告青春永不停歇。于是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二十八岁,爱像蛀虫一样把禅院千流身体里的全部快乐吃光,空荡荡的胸口徒留一颗破碎无力的心。
他们沉默着,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沉默更动听的声音了。
禅院千流说:“我们……就这样吧。”
“不……”五条悟依然在流泪,用破碎的音节拼凑着句子,“我只同意跟你离婚,暂时分开一阵子。到那时候……再说吧。老婆,你别不要我……我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