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骨子里,就满是小富即安的心思。
沃土千里的湖广,因为面对左良玉与李自成的双重威胁,他直接舍弃其地,率军入川。
无外乎,守着四川进可攻退可守,没有风险可言。
而待在建昌半载,年龄的增长,川西的艰苦,让他越发的不想去冒险。
十万众的建昌小朝廷,没有外患,自给自足,宛若一个开垦荒地后的农夫,辛苦的收获,已经让他心满意足。
“云南虽富,但到底是明廷所在,建昌虽小,但却是大西的基业啊!”
张献忠望着孙可望那张激动而又振奋的脸,不由得说道。
“咱们不能抛弃建昌,半载的辛苦不能白废。”
孙可望激动的心渐渐冷却,他一脸平静:“义父,是孩儿疏忽了。”
说着,他扭身,离开了所谓的宫殿。
张献忠眼睛一眯,目送其离去,心中感叹:“可惜,我这腿脚,怕是不行了。”
他又何尝不想入滇,但四川云南的作战方式,已然与他熟知的截然不同。
比如,西军最擅长的骑兵,在连绵不断,崎岖不平的山岭中,根本就无法形成战斗力。
相反,潮湿的天气,以及不平的山地,让骑兵损失惨重。
优势变成了劣势,这是张献忠难以接受的。
在不熟悉的领域,劣势当前,让他贸然的去云南征战,乃是下下之策。
孙可望离开了宫殿,召集众人商讨如何南下。
艾能奇,刘文秀两位义弟,加上西军中的将校,宛若小朝廷一般,比张献忠规模不相上下。
“义父不愿南下,只想留在建昌,大家有什么法子吗?”
孙可望开口道,脸上满是无奈。
归根结底,张献忠才是一军的首脑,即使他大权在握,也无法跳过他。
“义父贪恋的建昌的安稳,以及你为他修建的宫殿,掳掠来的女子,所以,按照我的法子,烧了宫殿,屠了建昌,义父自然就会南下了。”
艾能奇嚷嚷着,对于建昌这里的环境,尤其是那密密麻麻的蚊子,着实让他厌烦。
繁华的汉地,萦绕在他们心头。
离开了,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