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培赖在姐姐怀里,拧的像根麻花,听见父亲的话,转头糯糯道:“阿培才不走,阿培要跟爹爹姨娘在一处。”
媚生眼里又涌起雾气,泪花儿还未落下,听二娘喝道:“都甭哭了,这不都好好的,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团聚更重要。”
是了,是了,失而复得才是人生幸事。
媚生止了泪,吃了这许久以来最开怀的一餐。
李珏去接她时,小姑娘正坐在香樟树下的秋千上,被身后的小男孩推着,高高荡起,轻轻回落,脸上的笑明媚而纯真,是李珏从未见过的暖融。
他站在香樟的暗影里,默默看了半晌,才出了声:“过来,阿生。”
姐弟俩循声望去,见了人,都是一愣,小阿培脑袋一缩,躲在了姐姐身后。
媚生跳下来,福了一礼,揪着衣摆不动,小声说了句:“陛下,我能不能不走?”
她脸上明媚笑颜不在,换了点小心翼翼的神色,看的李珏心中一刺,晓得苏家人回来了,她又有了忌惮。
他忽而想起那些初识的岁月,她也爱笑,但都是带了点讨好的意味,从未有今日这样畅快无忧。原来她在他身边从未开怀过。
李珏垂下眼,将那些细细麻麻的痛悉数敛了去,放柔了声音哄道:“苏家小了些,夜里住不开,等明日你再来。”
“陛下,有几句话,阿生想同你讲,万望恕罪。”
媚生还是没动,叹了口气,抬起脸,是少有的沉稳庄重:“承蒙抬爱,能伴君左右,可可深宫幽静,并不是阿生想要的,陛下陛下能否放了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