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遭受到一盆从头淋到脚的透骨凉意,白樱浑身一颤。
她最不想看见的神情终究还是出现了,她最不想从他口中听见的三个字终究还是听见了。
他说了对不起,他说了亏欠。
那么今后他对她所有的情谊之中都会包含这么一重无法偿还的亏欠之意吧。白樱一点都不想要变成这样。
转着轮椅转了方向,他背向她,背影看上去也是那么自责,“白姑娘,白姑娘为苏某做的,苏某怕是还不清了……”
“我从不需要你来还清什么。”
他尾音还未落,她就接上话:“我只想治好你的病,只想……只想……”
只想留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可最终,她心里面一直想要告诉他的话始终都没有勇气说出来。将他的命救回来的那一晚,是她第一次动用蓬莱这种救人秘术,第一次试着拿自己的心头血作为药引。
她说了一次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可当她的心头血作为药引奏效之后,他便不记得了。
这是代价,是逃不过的代价。
白樱一直都很明白,尽管自己鼓足最大的勇气将一切想说的话全部都告诉他,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是白樱,而他,还是那个苏应寒罢了。对所有人都谦逊温和,总是将自己的生死利益放在最后一位。
这样的苏应寒,即便不会再回到苏家,也会在今后的人生之后对她抱着无尽的愧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