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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那日,余浣收拾好包袱,找青楼的姐姐为她乔装一下,画株将她白皙的皮肤遮掩住,眉毛画粗,裹住胸口,换了件粗布麻衣,看着也就是个稍微俊俏了些的小郎,没有之前那么引人注目。
余浣担心顾衍的安危,事关他生死,她自不可能乖乖听话待在京城。但他意已决,她只得另寻他法,故决定悄悄混入随行人中,先看着他,然后静观其变。
只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随行途中的艰辛。
余浣自幼未吃过什么苦,从来没在这么冷的天走如此远的路,风雪漫天,寒风刺骨,刀刀割人。好不容易到了客栈可以稍作休息,却食难下咽,寝不可安。
客栈房间不够,因随行无女子,所以都十几个大老爷们挤在一间屋子,地上榻上都睡满了人,肩挨着肩,脚碰着脚,还有男人身上的体味,睡觉时的呼噜声,要余浣真的是男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偏偏她是个姑娘,自然无法与其他男人同眠,而且要是让顾衍知道,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所以入夜人都睡了,余浣却没法睡,她只能去问掌柜要了床被子,然后坐在顾衍门口守着。
她不知道顾衍为何而死,越不知内心便越发惶恐不安,所以只能时时注意他,守着他,尽量寸步不离。
余浣不是第一次为顾衍守夜了,但以往他都会在公子醒来前离开,但不知为何这夜她睡的很沉。
她睁眼时便对上顾衍幽黑复杂的眼眸,余浣一激灵,立马被吓醒了,结巴道:“公公公……公子。”
顾衍自来笑脸迎人,对她更是温柔宠爱,这是余浣第一次看见他的怒容。
眼眸漆黑似谭,面无表情如冰,连声音都如化了的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