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长榻之前,她垂眸咬了一下嘴唇,随即很快将这丝不自在掩饰过去。慢条斯理地剥开石榴,她一颗颗地将殷红的果粒掰下来,以此集中注意力。指尖逐渐被石榴汁染成淡绯,她积攒起底气,甚至有些理直气壮地想道,赫尔墨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她做了什么梦。
熟悉的琴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潘多拉起身,循声走过已然不再陌生可怖的长廊,推开最后一道门。
门后不见赫尔墨斯的身影,只有湛蓝的海面起伏着。
她呆了呆,随即感觉到什么似地转身抬头。
赫尔墨斯高坐于立柱门楣之上,与她对上眼神,露出被抓到般的狡黠笑容。
潘多拉感到身体里蓄养的那团热意颤抖了一记,不安揪紧的藤蔓愉快地舒展,仿佛从赫尔墨斯的笑颜中汲取了什么养料。但它很快又开始不安分地用毛茸茸的叶片磨蹭她的胸口,痒却轻柔,意思很明确,还想要更多。而现在,潘多拉已经很清楚这团蠢蠢欲动的东西是什么。
她不禁微笑。
赫尔墨斯沉默了一拍后问:“要不要上来?”
潘多拉下意识点头,随即又摇头。神庙主人就算了,她爬上神明居所的屋檐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正犹豫着,腰间忽然一紧,眼前景物模糊又清晰,赫尔墨斯已经将她带了上去。
“睡得怎么样?”他看着闪光的海面,揽着她没松开,似乎意在防止她从略带坡度的屋顶上滑下去。
对这个问题潘多拉早有准备:“昨晚在梦里,我没有看到什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