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庇墨透斯。

潘多拉嘴唇翕动,默念每个音节。这就是梦中“新郎”的名字?一股平静

的绝望兜头罩住她,就像回到噩梦正中,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婚礼阵仗最前端的马车上。那果然不是普通的梦境,而是预兆。

这个念头随之陡然在她心头点燃希望。如果梦的前半是真的--

然而赫尔墨斯平静无波的话语干脆地粉碎假设的后半部分:“他会爱你、为你着迷,娶你为妻。他的凡人拥趸们也会心悦臣服,赞颂父神宙斯还有奥林波斯神的力量。”

他有些恶毒地微笑起来:“然后你会在厄庇墨透斯身边度过幸福美满的一生。”

潘多拉抽气。

其实赫尔墨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一样是撒谎,他完全可以找其他说法。这么说讥讽太露骨,完全就是嫉妒又无法坦白,狼狈又卑劣。

也许他在妄想着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死心,以毒药猛攻火焰,祈盼厄洛斯的金箭能失效放他解脱。结果来说,他只是自揭伤口。明明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赫尔墨斯居然被那种假设的未来刺得一阵晕眩。

他好不容易定神,看向潘多拉时却再度瞳仁骤张。

她面色惨白,眼睛挣得很大,几乎一眨不眨,泪水不停涌上眼眶又淌落面颊。

“不--”她呛住了,短促地吸气吐气,语声更像不成形的呜咽,“我……我不要。”

她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深深垂下头,这次是小声的尖叫:“我不要!”

赫尔墨斯呆住了。身体自顾自行动起来,他试图抱住她,但潘多拉以前所未有的抗拒态度挣扎起来。她用尽全力地推他,扭动身体远离他,却忘了身在悬崖边上。她骤然失去依托,朝外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