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教过她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应对,但怪厄庇墨透斯刚才那番意味深长的宣言,她反常地局促起来。她用力地揪着衣袍褶皱,脖颈微折,藏起表情,不需要费劲矫饰就进入一个看起来温顺羞涩的防守姿态。
厄庇墨透斯等待了片刻,朝她挪动些许。
潘多拉轻轻颤抖。
“你这样我也紧张起来了。”他苦笑,“但是要说我完全不紧张也是撒谎。”他抿了下嘴唇,试探性地用手背碰她露出来的脸颊侧边。见她没有抵触,他友好地调侃了一句,也是自嘲:“你太过美丽了,没有谁能够在你面前完全放松。啊……这是赞美,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
非常缓慢地,潘多拉转过去,从纤长浓密的睫毛下地凝视他。
这个欲言又止的小动作总是很有效,对谁都是。
厄庇墨透斯露出倾听的神色。
“您……想听里拉琴吗?那样也许您和我都会放松一些。”
“你会弹?”对方随即察觉多此一问,潘多拉毕竟汇集了诸多神赐天赋,精通音律也理所当然。他便笑着改口:“好主意。”
于是厄庇墨透斯命人取来乐器。
等寝宫的门再度阖上,潘多拉才抱起里拉琴,熟稔地拨弦确认松紧。她抬头微笑,双颊浮着可爱的淡绯红色,正如鲜花掩映的月下庭院不会显得寒冷,她澄澈的冷灰色眼睛里仿佛也多了丝缕的情意。
“这支曲子献给您,尊敬的厄庇墨透斯。”
清脆悦耳的音符伴随她指尖移动,轻颤着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