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一下呼吸,潘多拉开始攀登。

最下端的岩石表面粗粝,还算容易着力,只要用力抓住上方凸出的石头就不会掉下去。但她的膝盖和小腿前侧不免与岩壁磕碰摩擦,立刻火辣辣地生疼。她咬住嘴唇,随即想起,不论是痛呼还是呜咽,她其实都发不出来了。

越往上,岩面逐渐变得愈加光滑,能借力的地方越来越少。这还不是最糟的。攀爬比潘多拉预想中还要耗费力气,磕破的伤口在其次,她急促地喘气,身体隐隐发烫,乏力的手臂和腰背一使劲就酸胀得发抖,双腿也变得如灌铅般沉重。

微光还是那么遥远,她想要回头确认自己爬了多高,才扭转脖颈就险些松手掉下去。她抽气,身体紧紧扒住岩面,不敢再动。

以壁虎般怪异且难受的姿态休息了一会儿,她重新开始向上挪动。

从一个落脚点到下一个的间歇,她每次都必须停下蓄力许久。

本就昏暗的视野摇晃模糊,是从额际垂落的汗水流进眼睛。也许是这个缘故,周围好像比刚才要明亮一些了。她用力眨眼将水滴挤出去,仰头张望。并非错觉,她离光线来源处更近了,甚至能够看到岩壁终结处的洞口轮廓。

潘多拉忽然又有了力气。她咧嘴对自己笑了一下,伸长了手臂,艰难地摸到斜上方石头凸起的边缘。再够出去一点,再一点……把手掌往上移动,收拢手指抓住。

抓是抓住了,但距离拉开太大,她的双足踮起到最高然后兀地滑脱。

有那么一刹那,潘多拉的身体几乎悬空,全身重量全都压到手臂上。混乱之中,她疑心听到了关节脱臼的脆响。也可能是岩壁表面的碎石被她踢入洞穴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