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怕她多想,基雷斯补充:“当然,对我们来说,你这样就很好,这样才对。”

艾尔庇丝闻言弯唇,没有作答。

小舟摇晃着入水,风帆张开,不借海风,船头自顾自划破夕阳残辉粼粼的海面,向前进发。

海岸线消失不见后,目之所及尽是渐浓的夜色中蓝黑色的水波。今夜塞勒涅的月车隐匿在重重云絮之后,长久凝视昏暗的水面难免勾起一些思绪。

离开卡俄斯前,她匆忙地询问:“如果是神明,是否能够逆转时间、改变过去?”

“克洛诺斯可以。但他已然失去随心裁剪时间形状的力量。”卡俄斯淡然应答,哪怕是提坦神王的秘辛,对祂来说也不过随口一答。

“那么--”

“你既然选择离开我身,不满足于无意义的偶然,”卡俄斯的话语泰然无波,随着她朝空洞外落下变得遥远,但她无端感觉祂笑了一下,“那么你就有必要向我证明,真相不是一切,你寻求答案的过程也有意义。不是吗?”

卡俄斯说得没错。

事实真相也没有那么难猜。

她确实死了一次。赫尔墨斯大概试图寻找过她,却没能及时赶到。

不仅如此,和她一样,赫尔墨斯也回溯了时间。他在某个更早的时刻重新开始,行动随之改变,她的脑海中才会多出与印象中矛盾的记忆。但她在最糟糕的时机重来,被鲜活而绝望的濒死体验驱赶,直接在奥林波斯打开了魔盒、进而以身献祭。如果赫尔墨斯原本有什么计划,也被她亲手掀翻。

一股恶寒窜过后颈。

太过凑巧,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