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月白方才说的,这女人的丈夫潘木匠,就是下头专门请来,做学堂里桌椅板凳的,知道这个,那的确是正常的很。
听着这话,苏磬音便有些猜到了什么。
她摇摇头,按着明面的说法,否认了这个话:“我与夫君感念天恩,想做些好事,收养外头那等无父无母的孤儿,扶孤济困,你说的后头的存茂堂,那是顺带叫认几个字、学些手艺,往后出了外头,自个也能立得住罢了。”
潘木匠家的闻言,面上就立时显出几分无措来,她微微张口,仍旧不肯放弃的努力道:“我、我们两口子,有个九岁的小儿子,叫潘李子,他聪明听话的很,打小光听旁人念几句书,立马就能背下来!”
“我、我们夫妻做人爹娘的,不想就这么亏待了儿子一辈子,只是外头的学堂束脩,一时半刻也交不起,李子不是孤儿,只求……求求您,能不能就叫李子在这儿学两年,等我家那口子攒够了钱,立时就送去外头的学堂,不敢坏您的规矩!”
说着,潘木匠家的便又屈膝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学堂还没开张,这就已经有个送学生来的了?
苏磬音直起身来,示意月白将人扶起来,她最开始的本意,是先教外头的孤儿,这样的人背后没有家人麻烦,被她这么一个女子教导,也不会出去乱说坏事,收贫寒人家的学生,却略微有了些名气之后,后一步的打算。
只是她却忘了,对于真正贫寒的升斗庶民,要想供孩子读书是何等不易。
如潘木匠这般、有手艺、又年轻,夫妻两个一块在外头赚钱,也是需要好几年功夫,才能够攒够正经学堂夫子的束脩,但她儿子今天都已经九岁,再等几年,谁知道还会耽搁到什么时候去?
也难怪就算明知道是这等并不太“靠谱”的所谓学堂,也要这么千求万恳的,先叫孩子进来识两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