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风沙。
这本不该是个出行的气候,可在大漠里是管不了这么多的。
而好在此地是西北最繁华的兰州,纵然此时沙漠看起来狰狞而无垠,前方总归不算太远就是有城镇的。
骆驼拉着的马车在沙漠里缓慢行进,发出清脆的驼铃声。
不过这或许并不能称为一辆马车,车厢黑沉而厚重,看上去像极了一座棺材。
车轮轧过沙土留下清晰的印痕,昭示着车厢里的重量不轻。
在沙漠里能这样安逸出行的不多。
在马车上挂着的姓氏图腾更不多见。
那是一个“姬”字。
自打几年前姬冰雁与故友一场大醉之后告别就来到了兰州,大漠艰险却也是险中求富的地方,不出五年他就已经成了这沙漠上最精明强干的商人。
坐在“黑棺材”里的姬冰雁却没有从外面看起来的闲适。
沉重的车厢隔绝开了日头的暴晒,难以隔绝他对危险的本能感知下,无端升起来的烦躁感。
他握紧了袖中的判官笔。
有过在沙漠绝境之下蝎子攀附上腿的经历,有过黄沙掀翻坐骑将他整个儿埋进去的处境,更有过沙漠无风的闷热里断水断食的绝望,他对危机的觉察要比常人敏锐得多。
和沙暴将起时候的躁动不太一样,他总有种被锋锐的尖刀悬在头颅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