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回道,“时年,时日的时。”
掌柜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报的都是假名。
这少年身上不怎么起眼,却眉眼清朗,看起来有些嬉皮笑脸,但此时武器不离身,纵然美色在前也没露出分毫失礼,倘若不是名师教出的高徒,掌柜的看遍南来北往的客人这双眼睛也可以趁早不要了。
这人怎么都该配个少年轻狂一点的名字,而不是宛如在村口下棋的“王小石”。
那少女也是一样的,她的斗篷之下还有一件与外衫肩膀连缀着的披风,这有些奇怪的布料虽非绸缎却绝不是凡品,这样的品貌气度也绝非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叫个音同“十年”的名字,实在听起来潦草了点。
然而两人报出的其实都是真名。
双方都是不拘礼数的性子,相视一笑便清楚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了。
王小石觉得再没有比遇见这样一个人物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他这趟偷偷出来,从白须园一路行到神针门的地界,为的正是师父在酒醉之时透露出的一点八卦往事,也让他明白,师父养着的那只“乖乖”有时候喊的织女并不是什么喊错的无意义的词。
做人徒弟的其实和当人儿子没什么区别,天衣居士也确实是拿他当儿子看待的,所以他怎么也不能还不如一只鸟了解师父的心事。
趁着师父和多指头陀又去了乐鱼斋,给师父养活的一群鱼抓出来治病,王小石带了些许盘缠就朝着神针门进发了。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出门,却是他第一次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好在他并不路痴,此时距离他的目的地已经不过剩下大半日的脚程。
所以也并不需要在意在客栈里喝口酒暖暖身子的一点时间。
“你说的那个织女到底是大名还是小名你弄清了吗?”
酒喝到一半,话茬子也就打开了。
时年听说他来此是为了找他的“师娘”便也多问了句,“神针门以飞针伤人,神针乱绣法闻名江湖,你说若织女不过是其中一名弟子的代称,也说得通,却实在不太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