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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和那位王少侠的谈话我听见了。”

这话开门见山而来,也不含糊。

苏梦枕显然也不太在意这样直截了当的表达会不会惹人不快,他脸上自有种坦然,“如果是天衣居士和织女前辈的事情,我大约知道一点,但我觉得这事不是小辈能掺和的,与其去探寻,不如直接让她心情好一些。”

他说完这句掩了掩唇,却没咳出来,抬手示意她跟上,起码也得离开神针门稍微远一点。

小寒山派的轻功名为瞬息千里,此时在雪上林间行走,毋庸置疑的快,也正是这种步法的快,才能让他手中的红袖刀诡谲凄艳,捉摸不定。

不过只是为了走远一些,还不到要比拼轻功的程度,大约走到了梅林尽头,两人便也停了下来。

苏梦枕扶住了一旁的梅树。

他从袖中摸出了一瓶药,吞了两颗下去,将原本撕心裂肺的咳嗽也给压了下去。

他此时倒不全是个师门与神针婆婆有旧的病弱公子,而有几分年轻领袖的样子。

“你好像不是因为要谈及长辈的私事才走远的。”时年在情绪方面的捕捉何其敏锐,尤其是此时苏梦枕做了一件最特殊的事情——

昨天在神针婆婆面前,既是长辈又是师父故交,还是有所托的情形,他都并没有忍耐自己的恶疾,此刻却硬生生靠着药物作用维持着一份体面。

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总是没什么问题的,对他这种病痨缠身的人来说更应该是如此。

这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份体面……

“你听到的并不只是后半段,你想招揽我?”时年说着是个问句,实则是在陈述,从苏梦枕那张平静的脸上她得到了答复。

“你很聪明。”他随手折了根梅枝,漫不经心地在地上画了三个圈,两个大的,一个小的。“正如你昨天晚上所说的,但凡是个有慧眼的人都知道,该做出这个决定的。”

“你的内功修为不高,可学习能力极强,我不会去探寻你的来历,就像假若我想跟人交朋友,没必要查清楚你的家世、族谱、六亲、门户,而同样的,我查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