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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刚走。”杨无邪这回答也算是默认了。

时年登上玉峰塔上,敲门进了苏梦枕的卧房,闻到的就是扑面而来的药味,就算已经开着窗户了显然也没那么快散掉。

以至于她的第一反应是她恐怕得焚香沐浴之后才敢回六分半堂,否则以狄飞惊的观察力和敏锐程度,能直接把她这个卧底的马甲扒下来。

苏梦枕靠着床背坐着,手里拿着一卷书册。

一个病患本不应该做这种消耗心神的事情,但时年觉得让他休息,在眼下的局面里恐怕做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用过药,他苍白消瘦的脸上略微多了点红晕,也可能只是因为室内的光线,但时年觉得,以她观测的京城里名医的水平——

她看得出对方的病灶错综复杂,那些所谓的有本事的大夫大概也便是如此,至于到底要如何医治,就跟狄飞惊的脖子为什么没有大夫能够医治好一样,是个送命题。

“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情,”苏梦枕听到她一进来就开口说道,“为什么京城里我见着的大人物,都有些疾病或者是……生理缺陷在身上。”

“雷损的断指并不影响他使出他的密宗快慢九字诀法,按照家父所说,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装上三根木手指,这木手指出自机关名家,不影响他的发挥,甚至远比常人的手指还要灵活。”苏梦枕一边翻动着书页一边回她。

“我说的不是雷损。”时年在床尾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我说的是你,狄飞惊和无情。”

一个咳疾缠身显然病灶已经入肺腑,一个断了颈骨终日低头,一个腿上不便出门得靠着轿子。

这些病症都显眼了些,不像是她师父的那位大侄子,谁也不会想到他总是去伸手摸鼻子的动作,仅仅是因为他的嗅觉不太灵便,鼻子出了点毛病。

但这三个人都不容小觑。

苏梦枕作为金风细雨楼的接班人,若有人敢小看他的崛起谋算和他手里的那柄红袖刀,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狄飞惊的武功不低,更长于计谋,若对应到金风细雨楼中其实是杨总管的位置,倘若不是雷损此时还处在堂主的位置,要先登上总堂主之职,现下应当更加出彩才对。

至于无情,只有一面之缘时年不好评判,但他那顶轿子给她的感觉本能的不太妙,总有些人是有办法将劣势化为强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