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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等你们从薛家庄回来,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可一定要来蹭上一蹭。”

时年还在思考张三方才说的话,他说原随云登门掷杯山庄拜访左轻侯。

这位无争山庄的原少庄主确实在江南一带停留的时间太长了,何况左轻侯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过问江湖上的事情,正如他修炼的飞花手一般,这人性情偏向柔和,又兼之好客,唯一与他算得上仇人的便是薛家庄,但就连薛衣人都已经半是归隐状态,更何况是左二爷。

不知道原随云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总不能是那位时常做客掷杯山庄的张简斋老先生有什么法子医治他的眼睛了不成,以无争山庄的地位,此前应当早已经请过了。

他们一行几人行舟近晚,也正好已经到了水路的尽头,便弃舟登岸,在岸边留宿一晚。

时年琢磨着施传宗买凶杀人,李玉函也有些不太寻常的情况,再想到云从龙口中说的那有些不寻常的山西商人的情况,和本就在她的头号怀疑对象上的原随云拜访掷杯山庄之事,还有她即将拜访的薛家庄里曾经被人绑走又放回来的薛斌……

慢着,施传宗、李玉函和薛斌之间是有些共同点的。

她正觉得自己或许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忽然听到了一阵极其细微的铃铛声。

她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穿着大红绣花衣服的家伙正躺在那野渡边的亭子上面,伸手朝着天空指指点点地,像是在数星星。

这铃铛声便是他抬手指点的时候,手上的金镯子摇动,连带着挂在上面的铃铛也跟着作响。

这人打扮得实在怪异。

时年走得近了才发现,他这身绣着刘海洒金钱的红衣服下面,搭配的是一双虎头红绒鞋,像是个孩子的打扮,就连衣服也尤其短小,可他已经有些花白的胡子和头发都梳理得很干净,涂了一层发亮的刨花油。

等再走近些他听到有人的动静转头过来的时候,时年更是发觉,他还在脸上涂了两团胭脂。

这本该是个傻子才能做出的打扮,但时年对胭脂水粉如数家珍,如何看不出他无论是刨花油还是胭脂都用的是最上等的那一种。

一个傻子会用这样品相的东西,其实也可以解释为是家里人顺着他的心意弄的,但这样的人,又会独自一人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