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侯总算知道了为何她已经有了与薛衣人叫板的本事。
这一掌入水,水波竟然并未炸起,只冒起了几个仿若沸腾的气泡,下一刻,两条鲈鱼跳出了水面,她指尖银光一闪一回,这两条鲈鱼已然穿在了她的丝线上。
这银针飞线的拖拽并没要了这两条鱼的性命,鱼入篓中还在活蹦乱跳,而时年手中的丝线却已经收了回去。
她蹲下来将丝线在水中漂洗了一番,重新揣入了袖中。
“好一招沸水惊鱼,银丝穿线的功夫。”左轻侯不由击掌赞道,“就冲着今日能得见这样的本事,我也得拿出些真本领来!”
“这么说起来,今日却是我沾了师妹的光了。”楚留香调侃道。“我也不能闲着了。”
他突然凌波涉水而去,衣襟不曾沾水,手却已经从水中精准地捞出了一条鲈鱼,在他飞身而回后一并丢入了鱼篓之中。
楚留香落定在了原本的位置,抖了抖衣袍上并不存在的水珠。
“香帅这一招,轻功的本事天下能比得上的没几个,可惜还是输了你师妹几分让人震慑的效果。”左轻侯评价道。
她这样一掌打入水中是什么效果,打在人身上便也应当是什么效果。
鱼在沸水中尚且可以跳出来,人的血液被烧成这样,却实在要命。
更不用说她这一掌打出水面不惊,分明是掌力的操纵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你方才不都说了吗,英雄出少年。”楚留香回道,“我这不是怕你光顾着招待我师妹了,忘记这里还有几个客人,尤其是那位快网张三,他的烤鱼在江南是出了名的,但要论起鲈鱼脍,谁不得佩服你左二爷。”
左轻侯洒然一笑,“那你尽可放心,今日饭管饱酒管够,你若不陪我来个不醉不归,便是瞧不起我左轻侯。”
穿过终年敞开的黑漆大门,正是这足有六七进院落组成的掷杯山庄。
比起依山而建的薛家庄,掷杯山庄要更加四平八稳一些,但刚一进门便能闻到的酒香花香茶香和一种兰麝脂粉的香气,让这种四平八稳中无疑多了几分跳脱。
从四面的回廊之中回荡传开的乐声让人一时之间还很难分辨出到底是从何处飘来的,又好像是从这庄园的每一寸砖瓦之中浸染出的欢愉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