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侯慢慢地将书页翻到了下一页,这才开口评价道,“你们这招就叫欲令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这倒也不错。”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几分怅然的情绪,“这么说起来云总舵主和武总舵主的关系,倒是比我和薛衣人要好得多。”
时年摇了摇头,“您这么说倒也不恰当,这天下能住的距离这么近,却相互斗了二十多年的人又有几个,又都是天下有名有姓之人的便更少了,其实此番的事情后,你们的这些恩怨若是能够说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左轻侯洒然一笑,“也对,我视有他这个对手为平生幸事,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
算起来距离送信出去也有三四天了,以几个地方都在江南地界的位置,若是接到信便即刻赶来的话,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了。
果然今日的黄昏,掷杯山庄便迎来了客人。
薛斌犹豫着要不要干脆直接暴露身份算了,却被左明珠拦了下来,因为第一个抵达的,正是左轻侯说了提早一些接到了邀请信函的李观鱼和李玉函。
“你不要这么着急。”左明珠柔声劝道,“我父亲也说了,如果我不喜欢的话他是不会逼我的,所以这也只是我父亲的客人而已……”
“抱歉,是我想多了。但我实在很怕我父亲来此非但不能借此机会让两家重归于好,反而激化了矛盾。”薛斌露出了个无奈的苦笑,“你知道吗,我其实不怕你父亲留下话来让你嫁给别人,你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我知道你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我只怕他让你绝不能嫁给什么人,这种话,我们做子女的往往无法不从。”
薛斌朝着大门的方向看去。
拥翠山庄的庄主和少庄主上门来,掷杯山庄作为主人的必须要出来迎接。
暂代庄主职责的时年便朝着李观鱼走了过去,或许是为了压住她眉眼之间的稚气,她穿着一身比此前的青色要稍重一些的颜色,大约有些接近藏青色,秋色渐重,她围在身上的披风便在保暖之余也给她增添了几分庄重威严。
这颜色本不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却硬生生地被她穿出了几分风流姿态。
“前辈,三月不见,你恢复得可好。上次途径苏州,实在是有要事在身,无暇上门拜访,只见了少庄主一面便离开了苏州,还请前辈不要见怪。”时年朝着李观鱼拱手做了个礼。
这位昔日的剑道名家从中风的状态中要想恢复到巅峰状态,没个三年五载是做不到的,但有这三个多月的缓冲,他已经显得气色红润了不少,显露出几分当年的风采。
尤其是对比他旁边不知道为何似乎没有休息好的李玉函,更是显得这位年岁不小的老前辈气场凛然,精神矍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