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疑心对方来历不明还别有用心实在是有些没必要,转而推开了另一间卧室的门。
这间卧室看起来已经有许多年不曾有人使用过了,却依然保持着整洁,像是有人一直在用心收拾。
但这间房间的主人,实在不像是会教出阿飞这样的孩子的人。
除了已经没有铺着被褥床单的床,在这间房里只有一个梳妆台和一个衣柜。
王怜花对女人的东西如数家珍,如何看不出这摆在梳妆台上的菱花铜镜,是出自京城王芳斋名匠的手笔,一面镜子便用这样的规格,可见曾经在此居住的女人必定又在意自己的容貌,又是个生活精致之人。
一应的化妆脂粉都是京城名号所产,唯独其中的一盒刨花头油,并非是王芳斋那香气浓郁的一款,而是江南宜芳阁的玫瑰花露。
他心头一惊,这个配置的妆台他从一个人的口中听到过——
幽灵宫主白飞飞!
他纵然不曾亲眼见过,却也知道当时白飞飞要想在黑暗的环境之中虚构出这一番卧室画面,势必也得大半是她亲眼见过的,说出来才有信服力。
他打开了梳妆台的抽屉,果然在其中看到了一把同样出自王芳斋,却是来自柳州分号的精品乌木梳子。
王怜花如遭雷击。
这又与白飞飞当年的话不谋而合。
他直接冲到了衣柜前,拉开了门扇。
山中冷潮,纵然是阿飞已经对这衣橱中的衣服看护有加,还是难免有了虫蛀,也生了发霉的斑点,可也足够让人看得出来,在这衣柜之中,除了一件粉色的衣服之外,其他的都是皓白如雪。
他还想再探寻一番,却陡然听到了阿飞从外面回来的声音,便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便从这房间的后窗翻了出去,顺便带上了窗扇,就好像他从来不曾来过此地一般。
可出了房屋,山里的夜风一吹,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在沙漠之中的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