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做好了并不会听到一个真实答案的准备。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时年抬手比划了两下,“就是你们这边和我那边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
“我知道了。”苏梦枕点了点头。
时年端详了他的表情良久,总觉得他明白的好像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
可她其实也并不打算多说了,有王怜花的情况在先,更兼之她好像摸索到了能够让镜子上记录的世界往返时间缩短的窍门,对朋友来说,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并非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毕竟,她这一次又只能待上一年而已,总不能再来一次锻造武器后的不告而别。
她本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听懂了,打消掉一些他太过奇怪的看法。
但好像现在并非是个问话的好时候,这房间内依然有灌入的冷风将火光吹动,投落在他轮廓分明也愈见瘦削苍白的脸上,变成了一片片斑驳的赤红,也让他眼下的青黑显得有些明显。
他并非是个永远不知疲倦的人,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人也找回来了,那种连续多日赶路之后的疲态也显露了出来。
时年陡然意识到,就算有信鸽传信,他要在今日顶替无情赶到,甚至在离开京城前应当还做出了一番让人觉得他还在京城的布局,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不动声色地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一指点在了他的睡穴上,让他昏睡了过去。
哔啵作响的柴火中火星跳动,间或有那么几缕跳动在他的脚边。
时年本想顺便看看他此时身体状况到底恶化到了什么地步,又想着反正到了京城还多的是时间,便干脆拥着风氅坐在了一边,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九幽神君的脑补对她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九幽门下已然全军覆没了不假,后面接应的文张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想必会对这条确实是出自九幽神君本人的消息做出判断。
但光是如此还不太够。
时年先前问顾惜朝到底还算不算是戚少商的朋友,便是想知道他能不能接受顾惜朝作为此局中势必要牺牲的一颗棋子,来进一步搅浑这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