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尚且不够在她体内做到自如运转的功法,让她在顶风而行中依然能够感觉到锋刀砭骨的痛楚,却也让她维持了一种绝对的清醒。
苏梦枕死死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若非意识到比起旁人插手,她更喜欢有人替她铲除后顾之忧,自己去从寻找这个破解之法,从而实现武道上的突破,他早就在她身上出现第一道伤口的时候就已经上前去了。
好在他看到了她眼中一种了然的神采,在风浪跋涉之中激荡。
下一刻,他便看到这一把凝血的青刀斩入风浪之中,像是一缕游动在残山剩水之中的清风。
这股刀气并不如何狠绝,却在劈波斩浪中丝毫不为任何东西阻滞。
这把当年寄托了黑面蔡家对她期许的蜃楼刀,仿佛是骤然间撕开了这天色中的阴云,刀尖在瞬息之间破障而出——
抵在了关七的前额。
谁也没看清她到底是如何突然从这一片枷锁横行之中穿过的,只看到她的肩头又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她抬起那把凝贯她全身一搏之力的青翠短刀之时,速度没有丝毫的变化。
但这把刀并没有扎入关七的头颅,它只是扎开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让这层无形的东西在刀尖之下突然碎裂开来。
就像是打破了一个将自己禁锢在小世界里不愿让旁人打扰之人的保护壳。
也正是这东西被击碎的同时,限制着她前行的风浪都忽然间停滞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个手中无剑,却有剑气随时能够出手的关七,以一种完全没有防备的姿势站在那里。
时年很清楚自己的刀再往前一寸,便不只是打碎这自欺欺人的壳子,而是要将这位虽然疯癫却也能称得上是此间天下第一的人斩杀在这里。
大凡是个武者,便不会不想击败天下第一,自己取而代之,尤其是本就有这样机会的人。
可时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知道她这一刀达成的目的并不代表着她就已经胜过了对方,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比关七清醒而已。
而在这屏障被打破的下一刻,在关七的身上也发生了一种惊人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