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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若有大宗师境界,又与翟让有旧,自然可以去。无非是将现在摆在底下的矛盾,抬到台面上来解决,以武力手段拔除掉一方势而已。但若你们只是提醒翟让注意李密的不轨之心,那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他要是到现在还一无所知,在这个乱世之中是生存不下来的。”

“如今明主未现,这些各地混战割据的军阀,有实力维持一方稳定的,反倒是比看起来是大当家的有存在必要得多。”

“可是……”寇仲还想与时年争辩,却突然发觉好像还真是她说的这个道理。

他与徐子陵此时的本事,能从乱军之中活下来倒是勉强为之,要想介入翟让和李密的夺权争斗,更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

那么他们除了作为一个见证者之外,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和徐子陵从扬州走出来,所见所闻几乎每一日都在打破他们在扬州的小天地中建立起来的局限观念,他心中当然未尝没有想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心思,但此刻被时年赤裸裸地揭穿,他又得重新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方向了。

“不必说可是了,若能想出一条行之有效的方法,又有实施的本事,你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现在,你得听我的。”

这也是为何时年要促成李阀中二公子和四小姐希望以东溟账簿丢失之事,来迫使李渊做出兴兵的应对。

更是为何她现在要依靠着石青璇来钓出石之轩,有石之轩在手,她便可以正式去寻访魔门两派六道,将她在李秀宁面前胡诌的那个借口给弄假成真。

石青璇突然发觉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位祝公子。

在说到战乱之中的身不由己的时候,以她的武功其实绝无可能会有此种感受,可她的眉眼间流露出了几分隐忧,虽然这种情绪极快地便被压制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她在对尤鸟倦下达命令之时的颐指气使。

“我劝你不要动什么借着写信去瓦岗寨中劫人的机会,找到你在道上的朋友救你一救,那到时候我也不太介意把四人抬着的轿子改成八抬。虽然你长得丑了点,但总算看起来还挺有威慑力,到时候八个摆一起,跟别人比不了质量,我们也能比一比数量。”

尤鸟倦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的质量不如人,可惜现在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此事也由不得他。

更不用说金环真这个婆娘还在此时补充了句,道上应当没什么人肯做他尤鸟倦的朋友——

毕竟他们四个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成为下一任邪帝,对所谓的江湖朋友摆出高高在上之态,迟早是要将朋友驱赶个干净的。

等那封信从他的手中寄出去,时年已经用从傅君瑜和跋锋寒那里得到的钱,租赁了一艘中等型号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