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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那位魔门圣君的关系其实没有那么亲密,这不是一时半刻之间便能有所进展的,但父女天性到底是个奇妙的东西。

他先是点出了宁道奇不杀人,这句话是说给时年听的,显然是让她钻对方的破绽。

又说时年的刀与他一样诞生在生死之间,自然也跟他一样自打出道以来便无往而不胜,这句话是说给宁道奇听的,为的便是让他先有心理压力。

他确实有压力,却不是来自宋缺的那句话,而是这位祝施主本身。

时年看得出宁道奇的武道境界和宋缺之间的一线之分,其实已经在二人之上,所以从宁道奇的视角来看,这位看似在他与自己父亲的交谈中一言不发,像是在看戏一般的魔门圣君,实则是已经用自己完全融入飞雪之中的气息在示威了。

若非有她身上一缕玄之又玄的和氏璧气息,宁道奇甚至不能确定她出现在了此地。

而离奇的是,等到他在第二日见到对方的时候,他居然已经无法察觉到她身上的那缕气息了。

准确的说,在整个净念禅院中,都已经找不到了这一缕特殊的气息。

时年神态从容地站定在了净念禅院的广场一角,将宁道奇和梵清惠都在试图寻找“和氏璧”,准确的说是镜子下落的眼神收入眼底,唇角浮现出了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容。

他们此时所在的广场正对着一座由黄铜打造的,比起后面那座想来该是僧侣做早课的大殿小上十倍的黄铜小殿。

在这座雕刻精美造价不菲的小殿之中传来了清越而有节律的木鱼敲击声,这声音是由谁发出的好像也并不需要问了。

随着木鱼不疾不徐的敲击,这白石雕砌的广场四周摆放的五百金铜罗汉都在跟着发出震颤,它们雕凿的手法本就极高,睁眼突额的样子尤其逼真,在这震颤之中便有如活物一般。

唯一不动的一尊便是广场正中的文殊菩萨铜像。

这尊高达三丈的文殊像之下的佛龛中放着一个大香炉,上面正插着一炷香。

时年到达的时候这支香已经燃烧了大半,随着最后一声木鱼轻叩正好落下了收尾的一抹香灰。

下一刻,那座铜殿的门无风自动地打开了。

一粒佛珠从那黑暗之中急射而出,正中铜殿穿过广场正对的钟楼,楼上数千斤的大钟整个震颤了起来,发出了一声让人疑心能够传递千里之遥的钟声。